2018年安徽省高等職業院校分類考試在25日舉行,10年前的安徽“零分考生”徐孟南參加了人生第二次高考。
交白卷,是他當初刻意為之。2008年的高考,他在高考的每張試卷上違規寫下了個人信息和自創的“三人行教育”。他想獲得零分,以吸引公眾對其教育看法的關注。徐孟南所謂的“三人行教育”,大意是指從初中開始培養學生愛好,學習基礎知識,高中根據愛好分科,再通過選拔進入大學學習。
彼時的徐孟南更像是一個堂?吉訶德式人物,他以近乎偏執的倔強,成功引起了短暫的關注,但很快,他留下的只有“零分考生”的標簽。無論看來多么不可思議,我們仍需理解一個那時才十幾歲的少年,對龐大高考機器的抗爭。
十年時間,徐孟南用“打工、結婚、生娃、離婚、再高考”劃下并不出奇的人生軌跡。如今,當他再次走進高考大門時,無論他是否承認這是“浪子回頭”,著實是以一己之力,“詮釋”高考之于個人、之于社會的價值。
從教育價值來說,我們總是在問,高考對一個人到底意味著什么?徐孟南十年前經歷,很難可以用來說明什么。比如不能說不交白卷的徐孟南,就會劃下多么華麗的人生軌跡,但是,如果當初徐孟南收斂自己的偏執,努力備戰高考,并且得以進入大學,無疑是給人生更多的想象空間,最起碼,在大學之后,他可能會擁有更多的工作選擇。這就好比說,錢可能并不是什么好東西,但是,有錢確實能夠讓你多一些選擇。
從教育意義來說,我們也還在問,教育對社會的意義到底在哪里?尤其是還是一個仍存在積弊的教育體系。當年,徐孟南的厭學,厭惡高考,正是對高考制度本身存在不滿。對一個事物的不滿,它本身就是一個人的情緒,背后則是一個人的認知。你不能說他不對,但是,我們還是不得不說,他對高考意義的認知,顯然是片面的。
高考縱有各色各樣的缺陷,但是,它的存在本身,就意味著強大的正面意義。它作為公民知識修養的培養體系,它無疑是最有效率的機器;它作為國家人才選拔的選擇機制,它同樣無疑是最公平的。在沒有更好地體系和機制出來之前,它就是最合理的存在,何況,它一直在修繕它的缺陷,朝著更公平合理的方向趨近。
徐孟南說,他在十年后再次走進高考,“文憑對自己來說也不重要”,他只是希望有了更高的學歷,選擇工作的范圍可能更大。這句話其實是矛盾的,文憑本身就意味著學歷,他現在應該已經接受了文憑的價值。而“學歷意味著更多選擇”,這句話折射出他對高考的“新”理解。
頗有趣的是,徐孟南說他當初因為韓寒的一本書而厭學,而就在今年年初,韓寒寫了一篇題為“我所理解的教育”的文章。這個在少年時代也曾經討厭高考的男子,如今對高考有了更新的理解??學校和高考,是基本最公平和最有效率的;有文憑只是開始,但它是人生的標配。
十年再高考,本身就是對教育的再理解。理解萬歲,而彼此理解,可能更重要。